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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文字面前,我的言语总是最苍白的。-----谨以此文献给我最至爱的祖母。悼祖母清明将至,总有一种痛楚挥之不去,我知道它源于我对逝去亲人的思念与无助。如果有神明,我愿意选择相信,相信灵魂的存在,相信那些我至爱的魂灵,已渡天堂。祖母离世我没能送她,但在我心里,她一直活着,与我相依,并且我相信,终有一天我们会重聚在天国。八年了,祖母离开我的时间已整整八年。我是祖母一手拉扯大的,在我童年的记忆里,母亲并没有留下太多印象,而祖母,却填满了我儿时最灿烂无忧的日子。与祖母的感情,就象一条脐带,脐带连着的是血肉与心,走得越远时,心就会牵扯出痛。从我出生那日,头顶便笼罩着祖母冰凉粗糙的手,使我从尘世的烘烤中体验平和与清静。她用宽硬的对襟灰褂,抚试我额头碰壁后的淤青与血痂,瘦小的身驱遮掩我眼前叵测的世俗万象。拽着她飘动的衣角,我走过了布满沟壑却是快乐的童年。祖母是地道的广州人,原本出生于一个家境颇丰裕的大户人家,只因外曾祖父嗜赌成性,终至家道破落,他亦欠债入狱。九个儿女分散流落到各个亲戚家中收养,年仅三岁身为老幺的祖母被带到一个远房姑妈家收养。名为养女实为丫头的祖母十五岁便被卖给一个五十多岁的国民党小军官为妾。随着夫家飘洋过海来到海南,十年后丈夫病危,临终时让她改嫁,把她许配给了当时任伙夫的我的祖父。年轻时的祖父吃喝嫖赌,使得原本贫穷的家更是揭不开锅,且怀有轻微暴力倾向的他事事不如意时亦对祖母拳打脚踢。受尽屈辱磨难的祖母想过自杀想过改嫁,终因不忍撇下六个嗷嗷待哺的子女,她毅然挑起了生活的重担。当保姆,拾破烂,劈柴,洗衣,做饭,祖母用她瘦弱的身躯赢得了街坊邻居的叹息声与钦佩声。除却“感情”,六个孩子的成长,需要时间,需要精神和财力,直至如今,我依然无法想象祖母是以怎样一种坚强走过那段艰难的岁月。祖母与祖父的关系是微妙奇特的,她恨他,却又不离不弃怨怨悔悔磕磕碰碰地陪伴照顾了他一生直至撒手人寰。婶娘告诉我,祖父过世时,祖母一边落泪一边以广东话指着棺材骂。犹记得,祖父临终前也曾向孙辈们多次忏悔其对祖母的不公。我不清楚祖母对祖父的感情,但当她叙述往事时,抑制不住地老泪纵横,布满青筋的额头显得激愤异常。也许,她只是一个旧社会的悲剧人物。亲人的血液,使得我相信自己加倍理解她的所有感受。祖母一生节俭,儿孙们给他的零花钱她都省吃俭用小心翼翼地攒着,说是过世后留给我们。其实,她不知道,身为儿孙的又怎能忍心接受她这点微薄可怜的钱?惟愿她能平安幸福饴养天年足矣。年迈孤单的祖母惟一的快乐就是子孙满堂,承欢膝下。然而忙碌的儿孙们却连她这点卑微的愿望都吝于满足。我们给予她的,只是一些匆忙的照面以及不切实际虚渺的问候。每每想起逢年过节满堂喜庆后,祖母立在散尽子孙的大门前失落怅然地送走我们远去的背影时,我总是禁不住一阵心酸不忍回头。九年前的六月,惊闻祖母突发脑溢血,导致全身不遂无法言语生命垂危。 当时远在温哥华的我听到这个消息时瞬间感觉天旋地转,眼泪如潮水般汹涌。 虽然父母说我回来也无济于事,可我还是急急忙忙订了机票,因为我知道那也许就是最后一面。温哥华至海口,途经多少个山山水水,第一次发觉急火攻心中时间的感觉竟是天荒地老; 第一次发觉,在生命面前人是多么地渺小脆弱无能为力! 当我面对着身上插满管子的祖母时竟是无言以对。千言万语无从说起,想要说的话恐怕一年都说不完,临至喉头的却是泣泣哽咽,生生撕扯着我的心。 非常清楚地记得已如植物人般的祖母眼里分明噙着泪水,她朦胧的意识里依然认得我认得我!六月蝉身叫嚣,炎热的季节于屋内的人心却是森寒万分。 如果寿命可以交换的话,我真的愿意用自己十年的寿命来交换祖母一年的寿命。可是,回答我的只有寂静与哀伤。病痛整整折磨了祖母一年多,可怜的祖母连呐喊和选择死亡的权利都没有。我无法想象也不愿想象,一年多的时间依靠输管维持生命是怎样一种痛楚?我经历过用导尿管输尿的痛,那是一种锥心的痛,而祖母,却要承受这痛一年多!写到这,我的心已痛得无法言语。其实我一直赞成安乐死,因为我知道祖母如果有行动能力她一定会选择自杀,生前她一直对我说她最不愿意的一件事就是临老生病拖累亲人,可她竟已是连自杀的能力都丧失了..... 老天爷,老天爷为什么残忍得连她的这点愿望都不成全?蕉老榴红,流光倒影,所有诡异的电影情节都不及生活本身令人心惊。 依稀里我总觉得自己还是那个头顶冲天辫牙牙学语的黄毛丫头,牵着祖母的衣襟走过卖冰棒的大街小巷,她脆生生的呼唤我回家吃饭的声音依然那么清晰地萦绕在我耳边。而如今却已是天人两隔,永世离别,慈爱不再.....多少次说要与老人携手同游,陪伴晚年,却已成为永远都无法履行的诺言。冥顽如我,竟是忍心负了我最至爱的祖母! 再多的自责与悔恨遗憾都为时已晚,而痛彻心扉的感觉就是一种死者对生者最好的惩罚。得知祖母去世的那刻,世界很安静,安静得仿佛天地混沌一片。我极力奔跑,想追取一束光,温暖冰冷的我。可我抓不住,全身发冷。我把被子裹起来,任凭记忆干扰。可不管多努力,心还是忍不住,一点一点被撕裂。 有人说,人生终究是负累而行,即使我可以抛弃所有,我也追不上死亡的脚步。 野田荒芜,碑石冰冷,埋葬着我的至亲。有些伤痛,当真只有自己理解。笔落之处,皆是黯然。啜泣之余,愿虔诚祷告,祈求上苍让在尘世中承载了太多苦难的祖母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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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成仙不如狐媚红尘。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赞反馈:维维安, Helen钱, 天涯的鱼 和 9 其他人 2011-04-03#2 帅 218 $0.00 回复: 悼祖母感动!内牛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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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坎坷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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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港英国保诚保险公司保险代理人 游强00852--52669216[email protected]回复: 悼祖母好文, 收藏 将来一定会在天堂重聚 有太多的老一辈人身上有着我们不能理解的非凡品质, 他们坚忍, 顽强, 最重要的是面对种种苦难默默承受, 没有抱怨, 这些品质在我们及我们的儿女身上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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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真的很感人~ 谢谢美女提醒,我都没意识清明节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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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清明、让我们忆起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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额滴博客http://blog.sina.com.cn/u/5609139692心路历程大荟萃《漫长的等待、幸福的憧憬、登陆的迷茫》http://forum.iask.ca/threads/漫长的等待、幸福的憧憬、登陆的迷茫.229841/回复: 悼祖母感人,流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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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谢谢楼上几位。黄土无语心落泪,文字寄情泣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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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成仙不如狐媚红尘。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回复: 悼祖母情真意切 荡气回肠,思念亲人之痛,让人不能释怀。文笔令人赞叹!写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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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我是哭的稀里哗啦的,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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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昨晚梦中才又梦到了姥姥,起来就看到了lz的文字,很有同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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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我都一直以为父亲还在中国的家中等着我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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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说句不爱听的,老人走的时候,未能尽到孝道。现在写得感人,有鸡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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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bbs.myboyan.com/index.php?x=724327说句不爱听的,老人走的时候,未能尽到孝道。现在写得感人,有鸡毛用?点击展开...没关系,话糙理不糙,话糙人不糙就行了。子欲养而亲不待,生命中无法补偿的事确实是一辈子的无法释怀。我的愧疚已经无法挽回,如果你尚有“鸡毛”用,那么请多多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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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成仙不如狐媚红尘。吟无用之诗,醉无用之酒,读无用之书,钟无用之情。回复: 悼祖母人间自有真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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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玲珑古筝和古琴音乐工作室-中国业余音乐考级优秀指导教师广陵琴派第十二代传人604 368 4658谢谢楼上几位。 黄土无语心落泪,文字寄情泣天明。点击展开...在这个网站上,最爱读的文字有两个,一个你,一个保尔。 看了本篇,送上我的景仰与慰藉!话不多说了,一切都相互明白。逝者只是大梦归,我辈思念永相随。待到百年将去日,回首红尘已化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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亨泽围棋招生6岁以上儿童及成人(入门班、中级班、提高班)地址:列治文太古广场3010室回复: 悼祖母每次看楼主的文章,都忍不住要说:美女加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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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说句不爱听的,老人走的时候,未能尽到孝道。现在写得感人,有鸡毛用?点击展开...作为老人,从不去想孙女来身边尽孝有多重要,他们认为更重要的事情是,孙女在异地的工作好不好,发展的怎么样,过得幸福吗,,,作为孙女,得知老人重病,抛开所有的事情,远隔重洋,不顾一切的赶回去,,, 用体谅去诠释深爱,朋友间做不到,夫妻间做不到,唯有(祖)父母和子女间才能做到 人世间,正因为有着许许多多这样的老人和子女,让我们感受到了什么是无声无息的真正的爱 深爱,是不会去派什么用场的能派上用场的,也绝不是什么深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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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悼祖母情真,好文笔!谢谢你的分享。我也有同感,我的祖母是6年前去世的,思念溢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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